第(1/3)页 撰文反对? 何素心兴奋起来。 何心隐的文章辛辣讽刺,每一次发表都能带动《新乐府报》的销量,只可惜他已经很少亲自写文了。 报社的日常运营,也都交给了何素心手上。 何素心给何心隐研墨,又给他铺上纸,何心隐只是简单打了腹稿,就迅速写下了一篇文章。 何素心则在一边看,但是看着看着他觉得不对劲了。 这不是反对苏泽的文章啊? 这是帮着苏泽,反驳那封投稿来信的文章! 何素心越看越是心惊。 只看到何心隐写道: “官员之俸,自何处来?” “一民衣食供养百吏,万姓膏血泽被一方。” “黎庶躬耕于陇亩,小贩叫卖于市井,织妇夜织于寒舍,行商困顿于旅途。彼等输租纳赋,以供国家,朝廷养士之俸粟皆其滴汗沥血所聚也!” “故,官员所为者,非独食君之禄,实乃万民父母托付治理之重器,享用者乃万民同胞之膏脂!” “尔言私事,何其荒谬!” “试问父母焉有对供养其之子女言隐私之理?” “官员之俸禄、所置产业之根基,既皆取之于民,则其家财之来去正邪、丰俭用度,便关乎民心之得失、吏治之清浊。此非一己之私,实为天下之公! “苏翰林此法尚存不足,其度犹浅!仅向科道报备,匿书尚且忧其“瞒报少报”之弊,诚然可虑。” “本报倡其当更进一步,凡七品以上京官岁首所报京师产业详册,当择其要略,公之于报纸之上!” “民为水,官为舟,水清方能行船。产业公示非欲辱士君子,实欲借天下黎庶之目为鉴,照其清廉正大之心!” “敢以清白置产者,见光何惧?必坦然而行于市井,问心无愧于百姓。唯其心有鬼胎,惧其巨产来路不明者,方畏光如魍魉,惧天下之口舌议论!” “其论二,非待囚徒之道,乃正‘待士之道’也!” “慈父严母,真爱护其子女者,非放任娇宠,必教之以规矩,束之以德行!子女行差踏错,损及自身,更辱及家门。待士亦然!” “宽纵贪墨者,使其堕于欲壑,身陷囹圄,家破名裂,此乃“害士”也!” “设立严制,以天下之目为监督,使其不敢轻染贪墨。居者知廉,行者知耻,贪者知惧。身正行端,名节昭彰,仕途平稳,家业长久。此乃护士也!” “官清则民信,民信则官安,上下相孚,此乃江山社稷安定基石。” 等到何心隐写完,何素心心中觉得这文章有些不对。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传统的说法。 但是何心隐在文章中,却将“君禄”和“民膏”联系起来了,将忠君和爱民这两件事画上等号。 这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推下去? 何素心连忙摇头,在这个推导中,似乎藏着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 收起这些杂乱的心思,何素心看向自己的老师问道: “何师,您为何要帮苏翰林说话啊?” 何心隐笑着说道: “我非是帮着苏子霖说话,而是说的公论。素心啊,吾等文士,以笔为刀,遇到不平之事自然要持刀冲上去的。” “这封信,苏子霖的奏疏原文,还有我的文章,增刊一个版面,安排在下一期出版。” —— “号外号外!” 都察院外,聚集着一群报童。 在苏泽办报的时候,六科和都察院出于对办报的反对,所以都没有订报。 日后各大衙门除了《乐府新报》外,也开始订购其他民报,但是六科和都察院都没有订报的经费。 从这件事后,六科和都察院的官员就要自己买报纸。 六科在皇城内,他们的人少,一般去蹭隔壁中书科的报纸看。 都察院人就多了,这么多御史也不可能都去蹭别的衙门的报纸,所以报童就发现了商机。 都察院门前,你能买到京师所有发行的报纸。 从四大报到各种小报应有尽有。 福建监察御史马汲来到一个报童面前问道:“有没有最新一期的《新乐府报》?” “有的有的,官爷,惠诚一铜币。” 马汲有些肉疼。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