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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旌云看向轿来的地方，眸色微深，“我们不能跟进鬼新郎的圈子里，这样就全都进了包围——守株待兔，跟别人。”

    ……

    “姐姐，前面就是喜堂了，您快趁现在跑吧。”

    小姑娘攥紧权珩的衣袖，乞求道：“姐姐都可以对抗那些‘专家’，一定也有本事跑走的——我不求您帮我们，我们的命也没道理让您担负。”

    小姑娘说着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眶笑起来：“只要您好好地出了这个镇子，一定能比那些自大的男人更有成就，您以后一定能破开沉垢，成为人中龙凤的——我在第一眼看见您时就这么觉得了。”

    权珩垂眸看她，忽然温声问：“你有什么愿望吗？”

    小姑娘愣了下，黑润的眼睛里茫然一瞬，又渐渐升起憧憬：“我想，我想去外面看看。和男人一样，平等地做事，自己打拼。”

    “我不想活得像一条没有尊严的母狗，或者只会生孩子的母猪。”

    小姑娘勉强笑了下，“姐姐您不知道吧，这里的女人都没尊严的，结婚了更是——要任打任骂，整天干活也没资格上桌吃饭，因为做了事也会被认成偷懒和没用。

    “*我小的时候，镇子里有过一对真心相爱的夫妻。但这镇里除了拐来的女孩，其他女孩嫁出去三天就要被接回娘家，只有生了儿子才能和丈夫见面——要是没怀上或者生不了儿子，就不能和丈夫见面。

    “那个妻子没有怀孕，但又想和丈夫见面。他们便背着镇子上的人偷偷约会，被发现后镇民就说那个妻子不检点不要脸，要乱棍打死她。”

    「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认为最错的地方就是我是个女人！这不是我的罪，这是你们的罪！是这世道的罪！」

    女人的嘶吼控诉震撼着周围拿着棍子的镇民，她被困在“圈子”里，披头散发，眼睛却在怒火中灼烧得发亮，像是行至末路的狼。

    那时候她被夹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看那女人大笑着站起，眼泪在闭目时脱了线。

    「这是我的身子，我的感情，却都不握在我手里——我没有任何过错，我清清白白来这人间，走也清清白白！」

    女人像是初冬残存的蝴蝶，冲开人群扑向那用来接雨的尖竹筒，鲜血在初雪中染红了大地。

    那种行至末路的悲凄与勇气刺透了肉体直达灵魂，深深震撼了女孩年幼的心。

    小姑娘说着眼泪便坠下来：“她自杀了，她的丈夫也跟着自杀了——他们是镇子上最后的好人。但他们死都不能合葬，新娘的婆家认为她晦气，又给新郎配了阴亲，那新娘也被家里弟弟卖了赚阴亲钱。”

    这些都是慕家经手的，小姑娘记得清清楚楚。

    “她说的很对，你们……”权珩顿了下，睫毛微微晃动，“我们一点错都没有。”

    “我会解决这件事，”权珩帮女孩把垂下的发丝撩到耳后，“我们都会好好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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