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说着又铲去了桶里的部分淤泥,从我手中接过扁担,将两只木桶挂到了扁担的钩子上,再将扁担放到我肩头,耐心地说:“这样不就行了,你再试试看吧。” 我感激地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肩头有一股重压袭来。原本平直的扁担,吃重后弯出了一个弧度,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在了拱起的当中部位,紧紧地压在我瘦削的肩头,压得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刘探寻着问:“怎么样啊,应该没问题吧?”这样的重量虽然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但是老刘已经很照顾我了,桶里的泥差不多只剩下原来的一半了,我再要求就未免太矫情了。 于是我硬撑着道:“还、还行,担去哪里?” 老刘往远处一指,道:“大约两里地外,龚头就在那边。” 我两只手分别抓住扁担的前后两根绳索,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迈开了步伐。 走起来以后,两只木桶不听使唤的胡乱摆动起来,牵扯着扁担在我肩头也来回磨动。衣衫单薄粗糙,被扁担这么一磨,肩头的皮肉立刻被磨得生疼,好似被刀片割一般。 身后传来老刘的声音:“走得愈不稳,桶子晃得愈厉害。你先走慢点儿,放稳步子。” 我应声“好”,提气凝神,抓牢绳索,放低重心,一步一个脚印,桶子终于慢慢平稳了下来。 我长吁一口气,终于有闲情看看四周了。我这才发现,那么多和我一样担着木桶的人,只有我眉头紧蹙、牙关紧咬,其他人都是面色自然、如履平地,担着比我多出一倍的淤泥一个个从我身边超过,没多久便不见踪影了。 我无奈叹息一声,自顾自地继续前进。两里地并不远,我在宫里常常一走就是好几里地。可是如今负重前行,原本一刻钟便能走到的距离,竟好似山长水远,永远都走不到似的。 约莫三刻钟后,我终于看到了正在点算工作量的龚头。每个到达终点的人,将桶中的淤泥倒出,再到龚头那里报一下自己的工号,待龚头记录在案后,再折返继续担泥。 眼见胜利在望,我尽管已累得气喘吁吁、腰酸腿疼,还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龚头面前。 龚头见是我,和颜悦色地问:“怎么样啊,还顶得住吗?”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卸下扁担,喘了几口气道:“真够累的,按我这速度,一上午可担不了几趟。” 龚头笑道:“可不是难为你了,走不快就慢慢来,马县尉只吩咐了让你铲泥担泥,没规定一天要担几趟。” 我感激地笑道:“龚头你真是好人,谢谢你。” 担着空桶回到老刘处,只见他面前已经摆了七八个装满了泥的木桶。我放下扁担,赧然道:“刘大哥,你都装了那么多了,我真是没用,这么点路走了这么久。” 老刘放下手中的铁锹,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粗声道:“没事儿,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你先歇会儿,我去担两趟。”没待我反应过来,老刘已经担起两桶满满的淤泥健步如飞地离开了。 我咂巴咂巴嘴,兀自活动了一下筋骨,眼看身边的人都干得热火朝天的,我也不好意思干站着,便拿起老刘用过的铁锹,试着铲些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