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烬魔劫灰-《主角光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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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烬魔战场。

    曾经连绵起伏的山脉早已化为齑粉,大地如同被远古巨神以开天巨斧肆意劈砍过,留下无数深不见底、狰狞可怖的深渊裂口,纵横交错,深不见底,一直蔓延到视野的尽头,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根基都彻底撕裂。灼热的地脉岩浆如同巨兽淌血的伤口,在深不见底的沟壑底部翻滚咆哮,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呜咽。空气早已被彻底点燃,充斥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焦糊以及刺鼻的硫磺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滚烫的刀子,割裂着幸存者的喉咙。

    就在不久前,这里还是真正的炼狱熔炉。无数术法的光芒足以撕裂天穹,狂暴的能量风暴席卷一切,将空间本身都扭曲撕裂,留下道道漆黑蜿蜒、如同活物般蠕动吞噬光线的空间裂痕。人族修士燃烧生命与灵魂的呐喊,与魔族大军嗜血疯狂的咆哮,混杂着兵刃交击的刺耳锐鸣和骨肉被强行撕裂的闷响,汇聚成一首永无休止的、属于毁灭与死亡的哀歌。

    然而,就在这毁灭的乐章即将攀上最惨烈的高峰之时,异变陡生!

    那如同黑色潮水般汹涌冲击、悍不畏死的魔族大军,攻势猛地一滞。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横扫了整个血腥战场。所有魔族,无论是最低等的魔仆,还是那些散发着滔天魔威的强悍魔帝,动作都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它们赤红的、燃烧着毁灭欲望的魔瞳深处,竟同时掠过一丝无法掩饰的茫然与……惊惧?仿佛冥冥中某个凌驾于它们所有存在之上的意志,直接粗暴地侵入了它们的魔魂核心。

    撤退!毫无预兆,毫无章法!

    魔潮如同撞上了无形的礁石,前一刻还在疯狂冲击的浪头,下一刻便以更快的速度倒卷而回。它们丢弃了同伴的残骸,抛弃了脚下的阵地,如同退潮的海水,又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驱赶的羊群,只留下一片狼藉和令人窒息的死寂,向着战场最深邃的黑暗深处仓惶退去。

    撤退来得如此突兀,如此诡异,以至于战场上残存的人类强者们,一时间竟未能反应过来。短暂的死寂笼罩了这片尸山血海。只有大地深处岩浆不甘的涌动声,以及空间裂痕吞吐着混沌乱流的“嘶嘶”怪响,成了这片死寂天地间唯一的背景音。

    “停…停了?”一个浑身浴血、半边身体焦黑的法相期修士拄着断裂的长枪,茫然地看着潮水般退去的魔影,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他布满血污的脸上,还凝固着上一刻搏命厮杀的狰狞,此刻却被巨大的茫然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魔族…退了?”另一个方向,一位光明神教的幸存长老,他那身原本圣洁无暇的白袍早已被魔血和自身的鲜血浸透染成了暗褐色,此刻他手中紧握的、象征着光明的法杖顶端,那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也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他看着眼前空荡下来的焦黑战场,眼神空洞,喃喃自语。这场倾尽人族无数精英、赌上整个界域命运的血战,竟结束得如此仓促而诡异,就像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

    但这“结束”的代价,已经沉重到足以压垮整个世界的脊梁。

    目光所及,再无完整的土地。视野之内,唯有尸骸堆叠而成的连绵丘陵,人类的、魔族的,破碎的甲胄与残肢断臂、碎裂的内脏与森森白骨,被粘稠的血液和灰烬搅拌在一起,不分彼此,形成一片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沼泽。有些地方的尸堆甚至高过了残存的山丘,在昏暗的天光下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浓烈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的瘴气,盘旋升腾,几乎遮蔽了本就昏沉的天幕。

    这就是烬魔战场。一个用无数生命和骸骨重新书写了“惨烈”二字的地方。

    光明神教那象征着光明权柄的十二位光明使,此刻只剩下寥寥数道身影还能勉强悬浮于半空,他们周身的光辉黯淡如同随时会熄灭的萤火,衣袍残破,气息衰败,如同即将碎裂的琉璃神像。圣境、帝境,这些人族屹立千年的真正脊梁,陨落超过百位!他们的名字,每一个都曾是响彻一方的存在,如今却无声地埋骨于此。金丹、元婴、法相、皇级……这些中坚力量更是死伤不计其数,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成片地倒下。厚土门、烈风宗……数个宗门的旗帜彻底折断,掩埋在尸堆之下,整个宗门传承,上至宗主长老,下至刚入门的弟子,尽数化作了这片焦土的一部分。

    “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打破了短暂的死寂。声音来自战场核心一处相对较高的、由无数巨大魔骸堆积而成的尸丘顶端。

    鸮陌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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